編者按：今年是純電動汽車自燃的高發年，發生了10余起純電動汽車自燃事故，令公眾產生一定程度的恐慌情緒。多起自燃事故將純電動汽車的安全管理提到新高度，對車企提出更高的要求。自燃事故并非純電動汽車獨有，參考已經較為成熟的傳統燃油車處理方式，純電動汽車對待自燃事故可以分為事后召回和事前預防兩種方式進行處理，本期40、41版將從這兩個方面對純電動汽車安全管理進行探討。

最近一段時間，陜西西安發生多起電動汽車自燃事故。8月1日上午，西安太華南路一輛電動貨車自燃起火；7月25日，西安南二環太白立交下發生一起電動汽車自燃事故；7月2日，西安電子正街與丈八東路一輛電動面包車發生自燃。據了解，除了西安以外，今年全國各地電動汽車自燃事件也時有發生，無論是進口品牌特斯拉，還是自主品牌電動汽車，均發生過多起自燃事故。

對于電動汽車自燃事故，召回是對事故處理的最有效方案。也是因為自燃事故，蔚來汽車向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備案，召回搭載了2018年4月2日至2018年10月19日期間生產的動力電池包的蔚來ES8，共計4803輛。蔚來汽車發布聲明表示，將在短時間內免費完成更換電池包工作，同時承諾對所有因電池質量安全事故造成的用戶財產損失進行賠償。對事故車輛的同期產品進行召回并檢修或更換相關零部件，已經成為車企應對自燃事故的標準流程。

■召回需要企業擔當

在蔚來給出回應之前，多起自燃事故讓本就不大認可蔚來汽車的公眾，對其持有更多的質疑和偏見。召回消息一經發布，就掀起業內外一片熱議。有業內人士表示，蔚來因電池安全問題，主動召回車輛以防患于未然的行為，的確盡到了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也樹立了比較正面的企業形象。與以往的詬病和質疑不同，這次召回讓蔚來收獲了不少稱贊和包容。

一位新能源汽車消費者表示，召回是自燃事件持續幾個月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我們以為自燃事故從此不了了之，雖然期待蔚來汽車能夠給出合理的處理方案，但沒想到是直接召回并更換電池的重磅消息，這讓我們更加堅定對蔚來汽車的選擇和對新能源汽車的信心。”

蔚來創始人兼董事長李斌在公開信《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中表示，“因為不敢辜負大家的信任，我們在決定是否召回時毫不猶豫。采用更換電池包的方式來消除安全隱患，雖然是代價最高的一種方法，但卻是讓我們最安心的方法。”此次召回，也算是給蔚來用戶一個最徹底的交代。

全國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會秘書長崔東樹表示，蔚來大規模召回很有企業擔當。他認為，產品的召回是按照法定的要求和程序，由缺陷汽車產品制造商進行的消除其產品缺陷的過程。隨著國內車企的責任感不斷提升，召回正成為一種比較成熟的解決汽車產品缺陷的機制。

召回事件在汽車行業并不罕見，如高田氣囊事件等，部分車企進行了大規模召回。而因動力電池原因召回的企業，蔚來還是頭一家。與蔚來ES8自燃事故同期發生自燃的特斯拉，并沒有召回任何車輛。特斯拉汽車（北京）銷售有限公司對4月21日上海特斯拉Model S自燃事故向公眾發布了《關于上海車輛事故的聲明》。特斯拉在聲明中表示，調查結果并未發現系統缺陷，自燃事故的發生是由單個電池模組故障引起。特斯拉表示，將通過遠程OTA升級控制程序以解決問題，并不會對產品進行召回。

■召回具有正向意義

電動汽車自燃事故的原因頗為復雜，在發生自燃事故后，因為充分燃燒導致對事故緣由的探究更加困難，很難確定是主機廠還是零部件供應商的責任。無論鍋由誰背，目前可以確定的是，絕大多數自燃事故都是出現在電池身上。一位車企負責人表示，車企作為主機廠，首要考慮的不應是事故責任在誰，而是要對用戶負責，選擇召回是實現用戶保障最大化的徹底解決方法。對于企業和用戶來說都具有正向意義，也是企業對市場和用戶應有的態度。

蔚來的召回給其他新能源車企和新能源汽車行業的發展帶來了反思和推動。上海交通大學汽車工程院副院長殷承良表示，電動汽車召回是由自燃引起的，車企在生產過程中需保持敬畏心，始終把電池安全放在首位；對于新能源汽車發展，在一些方面不應過快追趕燃油汽車，這也提醒了電動汽車行業追求長續駛里程整車，大容量、高密度電池的腳步應該放緩。此次蔚來大規模的召回產生的影響重大，“對于整個行業來說，未必是壞事。”殷承良說。

國家“863”電動汽車重大專項動力電池測試中心主任王子東表示：“不論蔚來聲明中對自燃原因的說明正確與否，至少積極解決問題的態度要比其他車企強，沒有選擇逃避，這給后來者提供一個好的解決方法。造車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須嚴謹對待。并不是每家車企都能承擔大規模召回將帶來巨大經濟和輿論壓力。”他表示，新生事物的成長要有前人鋪路，在探索過程中要包容錯誤，需要給科研人員研究和改進的時間和空間。

■召回令車企面臨更多壓力

雖然傳統燃油車也有自燃事故，但電動汽車的自燃跟所有新鮮事物一樣，顯然被擺到了放大鏡之下。北京理工大學電動車輛國家工程實驗室副主任林程表示，電動汽車自燃事故的比例要低于燃油車，且自燃比例呈下降趨勢。有分析人士認為，車企對待自燃的態度是否積極，處理事故的信心是否堅決，行動采取是否及時，可以直接影響到企業融資，從這一角度看，造車新勢力將更加看重召回。

受幾起自燃事故影響，為防止更多電動汽車安全問題的發生，蔚來選擇及時止損，不惜召回累計交付量的近一半車輛。而此次召回ES8更換電池包，以及對三位車主造成的人身財產損失進行賠償，預計耗資巨大。針對蔚來的召回，寧德時代回應，召回費用將由蔚來和寧德時代協商而定，但對于本就處于虧損擴大狀態的蔚來來說，可謂是雪上加霜。不難看出，盡管召回對企業產生諸多正面效應，但是對財務方面的壓力也不言而喻，并非所有企業都能承受。

純電動汽車自燃的背后，其實隱藏著一對難以調和的矛盾。由于純電動汽車續駛里程與傳統燃油車相比少很多，限制了車輛的使用范圍和使用場景，這讓很多用車需求多元化的消費者望而卻步。目前而言，提升續駛里程就要選擇更高能量密度的電池，而電池能量密度越大，則意味著危險系數越高。有業內人士指出，召回作為事后處理的解決方案之一，付出的代價極高，可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盡量避免召回，權衡電池安全性與整車續駛里程，力爭在事前完善設計與測試，才是主機廠應對產品安全問題的題中之意。